桐木(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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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無法用一般言語溝通的姜桐,從那天起,就不願再開口說話,
所有溝通只能借助紙筆,和網路即時傳送訊息。
連姜桐都自嘲:「感謝中文字還能讓我與人溝通,所幸我還識字
,至少是個識字的啞巴。」
儘管有了部落格與即時通作為溝通管道,成天的流連,也讓姜桐
覺得寂寞是隻猛獸。
「即使孤單寂寞、即使大腦外傷了,但大腦還思考,就不能放棄
讀書,不甘願做個無心靈實體的空殼,就要充實知識。」姜桐勉
勵自己別因為腦傷,荒廢學業,翻開同學得上課筆記,定神一讀。
「夢後樓台高鎖,酒醒帘幕低垂。去年春恨卻來時,落花人獨立
,…
當時明月在,曾照彩雲歸。」姜桐看到得不是詞句的意義,而是
,看到現在的自己。
從白桐花綿綿的夢裡醒來,在醫院高樓,未飲酒的暈,環繞四周
白簾,還恨著命運讓她喪失慣用語言,甘願在夢裡站在桐花樹下
,任由白桐花掉在髮上、落在肩上,儘管,這樣的世界只有自己
,想想當時還有一口流利的大家的語言,與大家笑談,好不熱鬧
,如今,白色桐花世界只剩她一人…千年前的晏幾道寫下的
「 臨江仙」竟然,寫得如此巧妙貼切。
姜桐放下書和筆記,任由淚縱橫、蔓延、擴散。
一陣敲門聲,讓姜桐趕緊用衣袖,擦去面上的淚。
一個盈盈的笑臉,迎面而來。
「請問是姜桐,姜同學嗎?」是要來找姜桐的,但姜桐並不認識
這位前來探病的女士。
「我是!」驚訝之餘,姜桐只能回應。
「姜同學您好!我是語言研究所學生,蕭芳雨,目前正在做民族
語言學研究調查,聽過您的主治醫生說過您的狀況,也聽過您配
合治療的錄音,您說的其實是一種語言,過去從大陸廣東遷移至
台灣丘陵地的客家人,說的就是這種「客語」,這也是台灣話的
一種。
「這也是台灣話的一種?為什麼大家都聽不懂?」姜桐十分疑惑
,奪口而出兩句話,忘了寫下來,但蕭芳雨似乎懂得一些
「客語」,馬上作出回應,只是仍舊使用「大家使用的語言」做
回應。
「這已經是一個衰微的語言了,因為資訊流通快速,漸漸語言趨
漸於大眾化,不是大眾化的語言,很容易式微,甚至被淘汰,而
妳所說的語言,就是因為如此,才會懂的人越來越少。」蕭芳雨
盡量深入淺出解釋,讓姜桐能懂。
「為什麼客家話不能當大眾化的語言?」姜桐為自己所說的
「客語」抱不平。
卻聽到蕭芳雨的這般回應:「您學過英美語吧?為什麼您會想學
?因為英美語是一種強制語言,您非得學這個語言才能升學,日
後才能就業,而反觀「客語」,您不需要為了升學和就業而學這
個語言,這對大眾來說不是目的語,所以也不會有人刻意學習,
除非像我一樣為了做研究,「客語」成為我的目的語,但我也僅
僅只學過簡單的「客語」方便做研究用,實際上,生活中也不會
用到這個語言。」
「所以,用不到的語言,就會漸漸少人用,然後就會衰微,太殘
酷了。」姜桐漸漸覺得語言就像人一樣,語言老了就會死。
「可為什麼有些語言能歷久不衰?」姜桐苗頭指向當今「大家都
說的語言」。
「您怎知道那些會歷久不衰?您不能活千年,若您能活千年之久
,就能分辨千年前和千年後語言的差異,同一種語言仍是會變化
的,孔子那時說的『之、呼、也、者』當今已經不用了,因為文
字的記錄,我們現今才分辨其中不同。語言的變化是長期的,也
沒有永恆不變的語言。」蕭芳雨給了姜桐這樣的解釋。
姜桐因為蕭芳雨的到來才知道,自己說的也是一種語言,而且還
是台灣話裡的其中一支語言,只是現在比較少人說,也比較少人
懂。
直到蕭芳雨走了,姜桐仍在思考剛剛的「語言話題」。蕭芳雨答
應姜桐要常常來陪她聊天,即使是聊到很專業的語言研究。
這段訪談的確讓姜桐振奮不少,能夠知道自己說得化是「一種語
言」,擺脫之前醫生說這是胡言亂語的話,有種被肯定的感覺,
也突破之前不願說話得心牆,漸漸開口說話了,甚至唱著客家童
謠給白衣天使聽,就因為蕭芳雨跟她說音樂無國界,也無語言限制。
蕭芳雨,漸漸改變了姜桐的封閉想法,就像春雨落在桐樹,滋潤了桐樹,盛開了桐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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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待續)
老主顧又來了~
回覆刪除給妳拍拍手!!
還有啊~有空的話也交交婐如何寫小說吧^^
原來
回覆刪除你的故事背景時間是20xx年啊
難怪會有這種現象
的確現在方言都式微了
若沒有特別的力量推動
恐怕真的會被淘汰吧
不過
只要還有人使用
這語言的精隨就會一直傳承下去
而語言的美 比如童謠
也是不會被淘汰的
加油繼續寫吧
寫小說最需要的就是毅力和堅持
沒有人催稿更能寫出好的作品
我也要開始寫了!